2011年1月8日 星期六

貴族學校貴在哪裏?──談哈羅學習生活

2010年4月27日

新視野

楊天帥

貴族學校貴在哪裏?
──談哈羅學習生活


120萬港元。

這是在英國哈羅公學讀畢五年課程的學費總額。

香港哈羅國際學校將於2012年開學,學費未定。校方表示不會是本地最貴學府。假設你打算與女友共進晚餐,致電某高級餐廳詢問價錢,「哦!不知道,但不會是全港最貴。」侍者道。那你就知道它有多「便宜」。

當然,對港人而言,數千元一套英語教材,說買就買,眉頭都不皺一下。說到教育,價錢不是問題,最緊要有質素。

「在我讀書的年代,全校只有三個香港人,現在有四十多個(實際數字為四十五個)。」英國哈羅公學香港舊生會主席黃子超道。他在1987至1992年曾於該校就讀。

120萬港元,買到的究竟是什麼?

設施豪華更勝酒店

「每一科目均有其獨立大樓,學生在該處上課……桌子巨型、坐椅舒適。」正在英國哈羅公學就讀的Edwin 說。他逐一列舉校內設施:圖書館、室內體育館、田徑場、足球場、三分二個曲棍球場、三分二個美式足球場、四個網球場,還有一個大農場。音樂方面,他們有十數個練習室,全部備有鋼琴,外加兩部施坦威(Steinway)和一部貝森朵夫(Bosendorfer)。管風琴也有兩組,一組裝設在演奏廳,另一組裝設在教堂。

倘運動與音樂不是你的最愛,那麼或許「食」能吸引你。哈羅曾贏得Tatler Schools Best Food Award,得到「最佳獨立學校膳食」的殊榮。以平日的午餐為例,竟也有五道菜:兩味前菜、餐湯、主菜、甜品。廚房為開放式設計,學生可以看見煮食過程。「除熱食外,還設有沙律吧和不同口味的雪糕……」Edwin說道。在香港盛惠三四百元的酒店晚餐都未必如此豐盛。

名球證活動教學

對香港學生而言,寄宿學校最大好處莫過於毋須補習──想補也沒法補。「學生不許離開校園,故一切教學全由老師負責。倘有同學須額外努力,也由老師支援。」Edwin 解釋道。「哈羅儘管也有學業上的競爭,但遠不及香港的壓力大。」

黃子超回憶當年在學的日子,最欣賞的是老師的活動教學方式。「讀書和玩樂平衡發展。老師不會要學生『死讀書』,而會引起他們的學習興趣。」他印象最深刻的老師名叫David Elleray──熟悉足球的讀者或許會聽過他的名字。「作為球證的他以執法嚴謹聞名。上課時,他也把球證的一套帶進教室,以紅牌和黃牌警告頑皮學生。」

學校著名始終有一定優勢。Edwin 表示,哈羅常能邀得知名人士來校演說。「我們得以在校與世界重要人物見面,如去年戴卓爾夫人就曾經來訪。倫敦市長鮑里斯.約翰遜亦在上月來過。」

校規嚴厲 着重禮儀

兩位新舊哈羅學生均不約而同認為哈羅的紀律是嚴厲的。「每天大約七時起床,開始上課;十二時左右吃午飯;三時左右下課,參加課外活動……六時左右溫習,然後吃晚飯,九時左右睡覺。」黃子超回憶道。「畢竟是男校嘛,紀律嚴厲也是正常的。」

「上網也有一定限制。要上Facebook這類網站只能在某段特定時間連結。」Edwin 亦說。「也有人說校規過嚴。但我覺得那終究是確保學生不會沉迷於電子遊戲和上網的手段。」

既為英式傳統貴族學校,除上述校規外,哈羅最富特色的莫過於英式禮儀教育。「每天在街上必須戴草帽,校服也一定得整潔。」Edwin說。每逢星期天,哈羅的學生更得穿燕尾服。「我們每天都過着哈羅的傳統生活。」

港校未必與英校相同

與二人傾談後,我發現他們均把哈羅生活的焦點放於寄宿上。黃子超直言寄宿生活使他的人生有很大轉變。Edwin亦認為「由於英國哈羅學生全宿,所以有一種與別不同的氣氛」。

哈羅香港首年將招收一千二百名學生,提供四百四十個宿位,長遠增至一千五百個學額及五百六十個宿位,住宿比例少於一半。換句話說,上文英國哈羅的諸多優點在港未必能夠完全實現。比方說人家學生下課後與老師打成一片,玩課外活動,不必為補習這裏那裏到處跑,這在香港恐怕就只能是一個「烏托邦」式的神話。

除此以外,兩者還有許多迥異之處:英國的為男校,香港的則為男女校;英國的只有中學,香港的則包辦中小學;英國的只有八百個學生,比香港少近一半。另外,那些希望「浸鹹水」的人,哈羅香港當然也無法滿足他們。

香港聖士提反書院是本地知名的寄宿學校。我請該校校長羅懿舒博士拿自己的學校與哈羅比較,她說:「兩校各有特色啦,它(哈羅香港)來辦學未必不好,對整個School Community(學校社群)而言說不定有正面影響哩。」又說:「然而我們以中文為主流,用普教中(普通話教中文)的模式,而它則只把中文看做第二語言。始終中文是我們的母語,或許它可以向我們學習也未可知。」

當然,現在就斷言哈羅香港不如其總校,肯定言之過早。最少兩校的教學理念必定一致以訓練學生在各方面均衡發展為目標(儘管這其實是全世界所有學校的目標)。「在香港的學校,學生的學術與非學術發展比例是九比一,而在哈羅,則是六比四。」黃子超道。這種活動教學的模式大概也會照搬進香港。他還強調「哈羅」這個名字將會吸引到許多優秀的老師前來任教,這點我也同意。香港教育界追求多年的小班教學,在哈羅也早已實行。黃子超說哈羅每班只有十至十二人,老師對學生的關注程度亦因而大大提高。

無可否認,哈羅其中一個最大優勢在於其舊生網絡。「Network (網絡)是很有幫助的。倘有哈羅畢業生希望來港工作,英國那邊的舊生會也會發電郵過來,看看我們是否能幫上忙。」

黃子超在牛津大學的法律系畢業,現在是一個本地餐廳集團的老闆。

哈羅舊生在社會是否都是成功人士?

「可算是成功吧……應該說,我們在社會上能夠自立。而在香港可以自立已經算是成功了。」黃子超斟字酌句地道。「當然也不可能全部住山頂、有遊艇啦。」

總而言之,哈羅來港辦校,能給學生多一個選擇,這絕非壞事。不過說到該校是否能真正發揮其作為拜倫與丘吉爾畢業之傳統名校的實力哩,就要放長雙眼看了。

文 楊天帥

gyeung@hkej.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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