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0月18日
愛讀書的孩子
克洋
癡氣襲人知世事
我喜歡讀書,無疑全因為錢鍾書和哈特費爾德。錢鍾書是如假包換的真人,哈特費爾德則是A貨,純屬虛構。村上春樹在《且聽風吟》(編按:台譯《聽風的歌》)中說自己很受哈特費爾德的作品影響,害我這村上迷找了半天,卻依然對這哈先生茫無頭緒。後來與朋友談起,才知他不過是作者杜撰。也罷。
錢鍾書的才氣,我自是望塵莫及,但癡氣倒敢與他一較高下。他的妻子楊絳在〈記錢鍾書與《圍城》〉中記載,錢鍾書被父母說是「癡顛不拉」、「癡舞作法」。他不記得生年月日,小時候左右不分,穿衣服也前後調轉。我也不相伯仲。下班離開公司,不是忘了手機就是忘了銀包;關上家門才驚覺鑰匙遺留在屋裏;與女孩約會卻記錯日子,等了一小時,氣急敗壞打電話質問她怎麼不來,「不是約了明天嗎!」女孩說,無辜得儼如古裝劇中被誣陷下獄的民女。
乘車也常乘過站。過站就安慰自己,沒關係,那是天意,旨在讓我巧遇可持續發展的對象(今時今日,什麼都講持續發展)。可次次都過站,連騙自己也漸漸騙膩了,便開始煩躁起來。另外,午膳時間下樓買午餐,永遠是菜點了,才倏地發現忘了帶銀包。這也很麻煩。
總之,癡氣襲人,絕非好事。
不過有些怪人,天生喜歡怪人。像蓉蓉,她每次見我癡氣發作,總是若無其事,一笑置之,好像在說,「世事本該如此。」我在她身旁,也就惱意全消,彷彿這些糗事只發生在遙遠的愛琴海,像哥倫布海底火山爆發,聲音越洋來港後,變成很輕很輕的一聲「轟隆」,還挾着一陣柔和的微風。蓉蓉就是有這種天賦─把世事盡歸零。
順帶一提,一如哈特費爾德,蓉蓉也是生於假想的女神。每個男孩心裏都有一位蓉蓉,好比女孩心目中也有一個她的梁朝偉、吳彥祖。實是見怪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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