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和螞蟻的壓抑

2010年11月8日

愛讀書的孩子

克洋

女人和螞蟻的壓抑

佛洛依德說，文明壓抑本能。

然而假若我們把鏡頭推到人類原始之初，便會發現這萬物之靈其實無法選擇對天大喊三聲，然後躺倒在草地與夜空之間睡一夜─獅子老虎會毫不猶豫地把他吃掉。與其說壓抑來自文明，莫如說壓抑是一種生存的手段。

昆蟲界中壓抑得最厲害的是螞蟻（螞蟻：我們要前進─盲目地前進！前進！前進進！），動物界則是女人。

難得有一星期大假，我跑到南丫島，日日泡書蟲咖啡店，邊吃有機沙律邊看看。女友人S星期六下班亦來湊熱鬧。我們躺倒在草地與夜空之間，喝啤酒，說話，兩人中間是我的《沉淪》和她的《包法利夫人》。

我和S是老同學。她是駐中學社工，因工作需要，滿口髒話，對性與暴力甚有研究。

「唔，怎麼都沒所謂。」我呷一口啤酒。

「不會認為我是很壞的那種女孩？」

「壞女孩嘛─」我需要花點時間整理思緒。「那只是論述而已。為何喜歡做愛就是壞女孩呢？」

「噯，有時我覺得，女孩的性慾是秘密。」S說：「就是說其實個個女孩都有性慾，只要有不太壞的男人、不太壞的氣氛、不太壞的環境，對男人的做愛要求通常都會給OK sign。」

我問她這話是否來自個人經驗。她起初沒有回答，良久後她堅決地道：「不，其實我不想做愛。」

「不想做愛。」我重複她的話。「那究竟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呢？」

一陣沉默。少頃我開口：「那麼，在哪個網站可以找到妳的照片，還有三圍數字囉？」

「對呀，而且是擠出很深很深的事業線那種照片。」她格格地笑道。

「能吸引好多男人發請求？」

「一天有二三十個。」

「每晚選一個最好的？」

「試過一晚最多三個。」她說。「不能再多了。」少頃，她又問：「覺得我很cheap？」

「人本來就不expensive。」我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