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巴士

2010年11月22日

愛讀書的孩子

克洋

等巴士

聽椎名林檎的Gamble時，我發現原來人每一刻都在做選擇，所謂身不由己不過是因為無法兩全其美而自我安慰的說話。「哎，其實我不想殺你啊，真的。不過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誰不知道人人長命百歲好？較之說這些假仁假義的話，我寧可華麗地殺死你，或者你華麗地把我殺死。你又是怎樣看法？

下班時不斷重複聽Gamble。在公司樓下買鹹牛肉芝士三明治當晚餐，價錢牌上寫道雙拼十一。買完走到巴士站，邊等巴士邊吃，這時才發現裏面多了一塊炒蛋。三拼要十四，老闆娘蝕了三元。

聽歌、等車、吃三明治，三件事同時發生。吃罷，我拿着油膩的膠袋（油膩來自炒蛋），舉目向右，看見垃圾桶在三十步開外位置。此刻我有兩個選擇：

第一、仍舊等車。這表示我必須拿着膠袋上巴士。它油光的，我不願放進口袋，更不可以丟在車內，怎樣說也不可以麻煩到清潔姐姐。換句話說，我將要在這二十八分鐘車程間放棄看書，手執無聊的膠袋。盡可能我不想弄污書頁。

第二、丟掉膠袋。這伴隨着錯過巴士的風險。當然我可以一邊留意是否有車，一邊往垃圾桶走，見巴士駛來便跑回車站。但以巴士從拐角駛到車站需時推算，我最多只能走二十步，遠了就沒法追。現在的巴士司機特喜歡等你追到門口才施施然開車。你拍門叫罵，他們只當聽不到。他們怨氣太多。

我選第二。於是我開始以比平日走路稍快的步伐向垃圾桶走去，並不住回頭觀察拐角。巴士在我走到第二十三步的時候出現。我稍一停頓，便捏緊膠袋，拔足狂奔。我往巴士站衝，下班的OL與看起來很討厭的中學生向後推。回歸的地方卻在何處；動得太多；已經太累，椎名林檎唱。最後上車的是一個背影很漂亮很漂亮的長髮女孩。要是追到她一定要和她打招呼才行。

三步外的巴士駛去時，我臉上泛起異樣的微笑，回頭再次朝垃圾桶徐徐行去。慢慢走，不要跑。我忽然記得，電視廣告曾經這樣唱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