蕉的循環

2011年2月28日

 克洋 愛讀書的孩子

2011年，烏托邦森林的天氣格外溫煦、雨水格外充足。耀眼的陽光澆在林中，讓地球先生借香蕉樹的肚，生出一串又一串黃澄澄的香蕉來。象喫了許多。

科學研究證實，人愈吃得多，愈要吃更多，即所謂撐大了胃、脹了肚。生物學上，大象亦與人無異，「哎！肚脹真苦噢！」牠愈喫愈餓了。

財政司司長鬍鬚豬路過，見象得豐收，便立法命牠把十分之一的蕉繳予烏托邦政府，作稅收用。象大惑不解：「你要蕉來做什麼？你不喫的啊。」

「這是為你好，為了有效遏止『肚脹』。」鬍鬚豬說完，便命隨從老虎把蕉搶去。動物們都識得老虎，牠是柔道紅帶高手，懂浮腰，誰也不敢惹牠。

象很不開心，坐在地上，一邊用鼻子擦眼淚，一邊喫餘下十分之九的蕉，一邊抗議：「我的蕉一半用作供樓，三成用於子女教育，約兩成作為日常生活開支，根本無蕉剩！」鬍鬚豬卻寧死不屈：「烏托邦森林有蕉就是你有蕉。」

「那我是否可以喫烏托邦森林的蕉？」大象問。鬍鬚豬拒絕評論個別例子。象哭得更厲害了。此時，永遠站在雞蛋一方的老鼠記者當然不會坐視不理，牠撰一稿，題為：「盈餘713億仍不退蕉　抗肚脹乏力大象叫苦　全城喊打鬍鬚豬」。林中動物閱報後，群起攻之，網上留言星期日兩點在麥當奴門口等，要掀「劍蘭革命」。鬍鬚豬害怕了，只好把六千隻蕉退回象。其實，退蕉與否，鬍鬚豬根本就毫不介意，象「肚脹」與否，也與牠無尤。

蕉失而復得，象很高興。只是牠一天只能吃一百隻蕉，再多真的吃不下了。到第六天，退回的蕉還剩五千四百隻，都腐爛掉，蕉皮黑透，大象勉強吃了一口，陣陣酸臭，令牠幾乎作嘔。整個晚上，大象就這樣站着發獃，看黧黑的蕉漸次與泥土化為一體。「蕉蕉蕉……」牠喃喃自語。

「蕉是你的麼？豬是你的麼？象是你的麼？都是我的，都是我的。」地球先生說。

晨光初露，第一線陽光落到爛蕉上，完成了蕉的循環。